信力建：家猪的思想不偏激

作者：信力建

从中国儿童自杀率世界第一到北大要对所谓思想偏激的学生采取会商，我突然想到了黑熊和家猪在中国的命运。在中国，存在着许多大大小小合法或私人的养熊场，养熊场里的黑熊，它们的任务是活着并提供胆汁。这些熊从小就被关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面长达好几年不能动弹，胸口肚子上插满各种刑具，每天要被抽两次，一抽就是好几年！每一天都被残忍的抽取胆汁，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不仅如此，为了增加胆汁的流出量，熊场的人会用特制的针管抽扎进胆囊取胆汁，每到这个时候，被抽取胆汁的熊都会疼得惨嚎，把自己的腹部抓得血肉模糊。有些熊因为无法忍受抽胆的痛苦，以至于精神错乱，还有的熊还会作出自杀行为，把自己的肝肠内脏都拉扯出来！据说有一头母熊眼看自己的孩子也要重复自己的命运，它最终选择杀死自己的孩子。为了防止这样的行为发生，熊场的人就发明了一种铁马甲，给熊穿上，让熊不得动弹也不能主动求死。这个铁马甲就是如今会商的异形。

之所以要给熊带上一个铁马甲，我估计最主要的原因是思想政治课没上好所致。熊为什么要拒绝被抽胆汁呢？难道政治老师没有跟它们宣讲过雷锋的故事和精神吗？为了效忠一个主义，你从一开始就必须把自己当成一块砖或一颗螺丝钉，即使是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何况是抽一些胆汁。奉献自己的一切是集体主义的基本要求，所以对于每一头黑熊来说，它们的生命不属于它们自己，而是属于集体和黑社会。如果黑熊们都有这样的政治觉悟，铁马甲是否还有必要，或许抽取胆汁往后就成为一种反生命的自我乐趣？

同样是必死无疑，相比于黑熊，家猪在政治老师们的眼里，它们的死就比黑熊要重出很多。在中国，家猪的数量远远要多过黑熊，几乎遍地都是，可能要比中国人还多。众所周知，猪的数量是建立在家猪容易被驯化的基础上的，而且经过每一代的政治教育，它们的基因里面都遗传了麻木和软弱，所以这样的品种具备了大量繁殖的可能性。猪每天除了吃和睡之外，还要哼哼哼的反复背诵那些空洞的政治教条，以此保证家猪们的思想总是陷入设定好的条条框框之中。这个政治教条的主要内容是告诉家猪们：你们生活的猪圈是世界上最好的，其他猪圈都很脏很臭，因此有必要不断加高猪圈，防止外来猪流感；你们吃的是世界上最好的，绝对不会有三聚氰胺和瘦肉精；有一个猪共社会等着你们，尽管历史决定一切，但是要理性看待暂时的社会不公正；在猪圈里有很多不能搞，尤其有五点不能搞，搞了你们随时都有可能提前被宰。

每一个猪仔子从生下来所享受到的不是福利，而是政治教育，政治老师首先会把每一个幼仔的脑袋扳开来详细检查一番，然后清洗一遍，接着拼命的往里面灌那些毫无实际意义的政治垃圾和篡改后的有关猪的历史。这样一来，猪仔子们从来不会意识到自己的祖先也跟黑熊一样，长着獠牙，凶猛且野性十足，并且以为那些被关在动物园里供人欣赏的野猪都是些不服管教的败类，反倒是很自豪的以为自己是历史舞台的中心，且将来能成为接班猪。殊不知接班猪只有一个或者九个名额，其他的那些不能成为接班猪的猪们自然逃不了被宰杀的命运。经过政治的驯化，家猪特别多，黑熊很少，只要是能够顺从或者选择沉默的统统都变成了家猪。只不过家猪不偏激仍然逃不了被他杀的命运。

当然，被宰杀不过是被遗弃的隐喻。对于那些能够接受政治教化的孩子来说，他们从此就过上了家猪的生活；而对那些脑筋无法转弯、不能接受的孩子来说，必然就要接受黑熊的命运，所以就有了自杀率世界第一的结果，中国每年都有数万儿童自杀，其中女孩占四分之三，男孩占四分之一。冷漠无情的教育让这些孩子还未绽放生命之花就已经提前谢幕了，家庭、学校和教师让孩子们看不到正义和爱护，让孩子们找不到任何光明和希望，其中最冷漠无情却又卑鄙无耻的莫过于政治课教育。一个很诡异的现象是，在诡异的新中国里，小孩和学生有一项权利是朝廷之外的大人们无法比拟的，就是可以光明正大的学习谈论政治，从小学、到大学、甚至到博士，政治教条都是追随着你，你想摔都摔不掉。如果你想摔，铁马甲随时都可以用来套在你的身上。一旦你无法成为政治合格的产品（包括主动和装出来的两种），意味着你必然会被原本属于公共领域的政治所排斥，政治对于不宣誓效忠的国民来说完全就是禁忌。

这就是政教合一孕育出来的“恶之花”，无论接不接受，上至皇帝王爷、下至贩夫走卒，它培养出来的多半是精神病人。即使是在严酷的政治选择中，通过谎言竞争爬到高位的人，他们的信仰和诚实早已磨灭，心口不一、两面三刀是其最大特色，他们构筑起这个时代的利益共同体而非信仰共同体，这个共同体虽然严丝合缝却又千疮百孔。

当我每次看到铁马甲时，都会不寒而栗，特别是这铁马甲还打上了北大制造的烙印，有了这种铁马甲，家猪会更多，黑熊更无出路。我无法不求求政治老师们和你们后台们，请高抬贵手，中国儿童的自杀率都已经世界第一了，你们还想怎么样？